第七章-《如何喂养一只主角[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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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这房子只是间普普通通的小土屋,简单朴素得一塌糊涂,萧子白却抱着极大的热情想方设法地装饰它。在泥土的屋顶上种上绿草,挖来别处的野花栽在墙根,找来漂亮光滑的石头给窗户镶边……他甚至挖来了几棵自然下垂的藤蔓,想要种在窗户的上沿当窗帘,理所当然地没能种活,他为此沮丧了好几天。

    唐临也被他的热情所感染,每次出去觅食时都会特意选择一些毛色好看的动物或者禽鸟,以便留下它们的皮毛作装饰。等他好不容易从一只只能蹦跶的大毛团长成帅气的大鸟,筋骨变得足够强壮、翅羽也愈加有力时,原本粗陋的小屋居然也随之变得很成模样,能称得上几分野趣天然。

    跟这间简陋的泥土小屋一样,现在的唐临和以前相比差不多算是脱胎换骨。他现在已经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大鸟了,叫声也不再是简单的“叽叽叽”,而是变成了清越悦耳的啼鸣。

    虽然萧子白还是习惯叫他“团子”,但他已经不复当初那个软(虎)萌(墩)萌(墩)的毛团子模样:此刻的唐临冠翎修尾,华羽参差,龙文龟背,燕颌鸡喙,有几分像是凤凰,又有几分像是孔雀。长长的喙褪去嫩黄颜色,圆润的趾甲也变得锋锐如刀,尽管羽毛华美,属于掠食者的气息却早已显露无遗。

    有之前的毛团子作对比,唐临对自己现在的形象感到非常满意,在萧子白今年的生日时,他充满自豪地送了小孩儿几根精挑细选的羽毛,然后虎视眈眈地盯着萧子白把它们贴身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尽管萧子白心中非常怀念毛团子萌萌哒的样子,但在唐临“终于不胖了”的喜大普奔下,他明智地没有选择把这话说出口,而是偷偷地用唐临换羽时褪下的绒羽做了一只小小的毛团子,挂在唐临送给他的匕首柄上,小心翼翼地保管了起来,只在每天给唐临切肉干时才舍得拿出来用。

    在一个秋日的上午,唐临和萧子白少见地睡了一场懒觉,直到阳光透过唐临大大摊开的翅羽、照射到萧子白的眼睫上后,两个人才哈欠连天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吃了一顿干肉和野果组成的早饭后,唐临懒洋洋地立在萧子白的腿上,和小孩儿一起晒着太阳。萧子白一边和他说着话,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梳着羽毛,梳得他很有些昏昏欲睡。但唐临并不敢真的睡着:他的趾甲太锋利,如今又立在萧子白的膝上,万一他睡着时不注意把爪子收了收,小孩儿免不了要受伤。

    ……而且唐临虽然是不胖了,但他还是在不断地变重,而且每天都要长大那么一眯眯,即使现在他想要站在萧子白的身上,还是少不了风系灵力。

    于是他只是懒懒地歪着头,边操控着风系灵力,边静静地听着萧子白说话。

    “团子,你最近又长大了些,原来的那个巢大概要睡不下了,我再给你做一个?”

    萧子白坐在屋外笑吟吟地说,他伸出手,熟练地顺着唐临脊背的光滑翎羽慢慢抚摸,唐临舒服得半眯起眼,轻轻叫了一声,表示自己的赞同。于是萧子白便拍拍他的翅膀,唐临小心翼翼地从他身上下来,然后伸了伸脖子,探头去看萧子白刚拿出来的软藤。

    “你的爪子太利了些,藤蔓太软会被割断的,可是硬的藤蔓睡着又不舒服。”萧子白低着头,在一堆粗细不等的藤蔓中间挑挑拣拣,时不时地拣出一根藤蔓让唐临伸爪去划:“我要在你的巢里铺些软的皮毛垫垫你又不乐意——说真的,那毛皮原也不值什么,我们现在也不缺那几张软毛子。”

    唐临眨眨眼,把头扭到了一边:开玩笑,他的爪子多利,连粗厚的老树皮都顶不住他一爪子挠的。毛皮给他用就是个昂贵的消耗品,还不如攒起来给萧子白做个软和点的厚毯子。

    萧子白见他这样,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拿了几根藤比了比唐临的体量,自己低了头开始给唐临编巢。

    唐临慢慢地在他身侧伏下来,歪过头去看萧子白的侧脸。

    不得不承认的是,唐临把萧子白养得很好。不过将将一两年的功夫,小孩儿尖瘦的下颌已经被喂得圆润,皮肤也不再带着病态的苍白,现在被午后的阳光一照,很有几分温润如玉的样子。他低着头在编藤蔓,长长的睫毛便自然地垂下去,初初显出些凌厉的狭长凤眼微眯着,敛去了骨子里天生带着的棱角,愈发柔和如暖玉。

    大概是发觉了唐临在看他,正忙着编巢的萧子白百忙之中抬起眼,对着侧卧着的鸟儿轻轻一笑,伸手揉了揉唐临的脖颈。萧子白的手现在已经有了温度,不再是当初那样的冰凉,唐临被揉得舒服,便懒洋洋地轻鸣一声,半搭了眼皮小憩。

    金色的日光菁华随着他的一呼一吸缓缓渗进他的身体里,华美的翎羽上被镀了一层金边,五色光华静静地在唐临的羽毛上流转,衬得他格外华丽尊贵。

    不远处的一座山头上,有人背着手,遥遥的往唐临的身上瞄了一眼。

    ——有人在看他!

    唐临猛地睁开眼,警惕地探看着四周,脖颈上的细羽都紧张得乍了起来。萧子白看了看他,低声问:“怎么了?”唐临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直着脖子疑惑地四下张望,却始终都没有发觉到异样,最后只得放弃寻找,侧头蹭了蹭萧子白的手。

    萧子白便不再询问,继续低了头去编鸟巢,唐临却再没了休息的心思,始终分出份心神来警戒着四周。

    山头上的那人低低地轻笑了一声:“倒还算是警惕。”顿了顿,却又叹道:“可惜实力低了些。”

    他怀中抱着的玄色狐狸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口吐人言不耐烦地说:“你也不看看那孩子今年几岁,能有现在的实力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毛都没长齐就毁天灭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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