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思成灰-《两生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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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蓠屋前,正要掉头离去,却不料被江蓠发现。

    “师姐夫,你来得正好!”她从房中小跑出来,牵起陵越的手,把他拉入房中,而后神秘兮兮地关紧门窗,再帮陵越拉好椅子请他坐下。

    陵越:“师妹这是何意?”

    四下无人,门窗紧闭,房中幽暗。江蓠又搬了一把凳子,挨着陵越坐下,惹得陵越有些不自在。

    江蓠却丝毫没有察觉这暧昧的气氛,只是极其小心地低声对陵越说道:“师姐夫,我虽略通医术,但自己还不敢确认。听说你医术高明,想请你帮个忙。”

    陵越吞了口茶,道:“师妹请讲。”

    江蓠抬起左臂放在茶桌上,露出雪白的手腕,道:“请师姐夫诊脉。”

    陵越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原来不过是帮忙诊脉而已。他三指搭上江蓠的左腕——重创已愈,身体没有大碍,但陵越还是惊得浑身一颤……

    江蓠眨眨眼睛,问道:“怎么样,师姐夫?我是不是……有喜了?”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陵越喃喃自语。确实,江蓠下过极阴寒的夜生渊水,本该无法再育胎儿才对,更别说……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江蓠见陵越也是满心疑惑,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了:“无阙是她母亲饮神兽血而生,没想到这神兽血传到二代依然有此神效,不仅使我血气充沛,治好了我的恶寒之症,还让我化育灵儿……师姐夫,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这事我还没告诉无阙,想先听听师姐夫的意见。”

    “我的意见?”陵越眸色深沉盯着江蓠,心中压抑着他自己也不知为何翻涌的巨浪。

    江蓠脸上出现一抹绯色,犹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无阙对我很好,可是……可是我听杜蘅她们说,陵越师兄也曾经非常照顾我……但你只把我当做妹妹看待。所以我很担心,无阙对我的感觉会不会也是一种朋友之谊、兄妹之情?我想知道,如果易地而处,假如是你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个你不喜欢的师妹,因为一种非正常的原因,怀了你的孩子,你会想要跟师妹一起养育这个小孩吗?你会愿意为了孩子...娶...师妹吗?……”

    陵越:“会。”

    江蓠再问:“不会心有不甘吗?”

    陵越没有回答,起身打开房门,走前落下一句话:“先别告诉他。”

    “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最后半句话,陵越说得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听见。

    夜色深沉,娜迦和江蓠面海而立。娜迦现在可以毫无顾忌地现出真身了,江蓠亦很诚心地夸赞她红发妖娆,别有一番动人的美感——实在不必囿于俗人的成见而遮遮掩掩,尤其在这世外的海天之间。

    娜迦:“等一切结束之后,你有何打算?”

    江蓠:“明玉说想随重岩四处去走走,曦月要回西域去找她的‘刘卿’。我还不知跟哪一队好,而且、而且我……”

    娜迦见江蓠面色一红,笑道:“怎么,是不是想嫁人了?嫁给谁啊?”

    “你放心,我保证不是那个陵越——”江蓠一转头,才发现陵越刚走到她身后,“师姐夫……这么晚还没休息啊。”

    娜迦打了个呵欠,道:“我有点困,先回房了。”

    江蓠也想跟上:“我也是,一起走。”

    错身而过的瞬间,一股霸道的力量缠绕住江蓠的左臂,陵越道:“说说看。”

    江蓠:“说什么?”

    陵越:“为什么不是我。”

    江蓠见娜迦已经走远,压低声音说:“师姐夫,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当然是要去找孩子的父亲……”

    陵越:“可他未必愿意。”

    江蓠:“你倒替他说起话来了……你放心,我不会嫁给不喜欢我的人的。”

    陵越:“那么,如果我喜欢你呢。”

    江蓠怔了怔,有些恍惚地答道:“陵越师兄,我这人优点不多,但还算有些自知之明。重岩总说,我温吞乏味,让人没有兴趣。我也知道,我不是那种能让人念念不忘的类型,顶多待人真诚,所以才有几个真心朋友。

    说真的,输给云汐师姐这样的情敌,我心服口服。我也确实觉得,她跟陵越师兄更为相配。如今我前尘俱忘,不是正好可以彻底放下吗?

    我不记得我曾经是怎么跟你相处的,但我想以我惯常的性格,应该一直对你以诚相待。当我说我喜欢你的时候,肯定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你。现在也一样,我跟你说,往事如烟,我放下了,那就是我真的可以放下了。

    你说的如果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回答。如果有如果,也不会有今天的我。没有如果的我,又怎么去回答如果中的事呢。

    师兄,我知道你介意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或许你觉得,如果你当初接受了我,我就不会下寒池,不会上昆仑,不会受血蝶吸髓之苦,不会失忆,可是这样追本溯源地追究责任,没有任何意义。难道我还要去怪我娘把我生出来吗?我还是感谢我娘的,因为我活得很快乐,我对你也是一样,我依旧……欣赏陵越师兄的心念坚定,感谢陵越师兄的从未敷衍。

    将来我的小孩……会叫你一声大伯,吵着让你教他练剑,这样不是很好吗?跟未来相比,过去又有什么重要?请陵越师兄也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愧疚吧,你没有半点亏欠我,我心中更没有一点怨你。我们永远都是好师兄妹,这份感情是不会变的。”

    江蓠或许曾经觉得陵越对她的冷漠是一种厌弃,但事实上陵越确实已经很少笑了,不论是对谁。见陵越不说话,她也不愿再作纠缠,轻轻挣脱陵越抓着自己左臂的手就要离开。

    陵越:“站住。”

    江蓠停下脚步,但未转身。

    一封红色的纸笺自陵越胸前飞出,悬浮在江蓠面前。

    沉默了很久,陵越道:

    “有些事情你可能忘了,没有关系。但有一件事,你必须记住——你不能嫁给别人,因为你早就嫁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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