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今朝欢会-《两生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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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岩:“你,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脓包一个。再说妹子要那么瘦干嘛,肉嘟嘟比较好看。”
沅芷:“说起来,最让江湖人感兴趣的还是往复水,它遍知天下奥秘,可惜昆仑山高难攀,又有昆仑派严加防守,寻访者几乎都是有去无回。”
江蓠也来了兴致,说道:“唉,依我看,最诡异的还是夜生渊,传说它只在一年之中至阴的时辰显现,可以让死人复生。还有人说,它其实是地府的入口,只有死人可以进去,却有活人可以出来。只是活人出来了以后,便会深中池水的阴寒之毒,变得半死不活。男子寒毒入心,从此断情绝爱。女子寒毒入体,然后就会...就会不能生育!”
陵越停杯一笑,看向江蓠,问道:“你怎么这么了解?”
江蓠:“我小时候...诶,师兄,你不能告诉掌门哦。”
陵越:“那要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江蓠:“师兄这话说的,我怎么会做坏事。”
杜蘅:“你只是跟着曦月,算了几个夜里至阴的时辰,然后把玉浮五重丘翻了个遍而已……”
江蓠:“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根本就没找到,唉!”
陵越:“呵,远古之说,如鹏游蝶梦,多半是夸诞之谈。”
江蓠点点头,道:“话虽如此,但想想那一睡不醒的安平泰,如果是魂归彼世,流连智慧之界的梦境而乐不思蜀,倒让人有几分安慰。”
沅芷:“安平泰是谁?”
江蓠便把桑落村里的案件跟沅芷说了一遍。
沅芷听后想了想,道:“要说是生魂离体、长眠不醒的话,两年前,我随商队去扬州时也见过类似的案件。”
江蓠:“此话当真,怎地没听你说起过?”
沅芷:“唉,本来我只打算在扬州待两日,无奈你家中人实在太过客气,强留了我四五日,我才听闻同街的林府上有一夫人卧床不起,叫我过去瞧瞧。我看她肉身未死,只是丢了魂灵,就想或许是被噬魂的妖兽害了。当时我急着去长白山,又恰好遇到两个紫琅派的同道,就把此事托付给了他们,也忘了跟你说起。”
陵越若有所思,觉得这两起案件倒未必有所关联,但也不失为一条线索。
江蓠:“那么你在那位夫人身上,有没有闻见一种怪香!”
沅芷:“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我只道是扬州特产的香粉,还着人四处搜罗了一下,想卖去别处,但是手下人找来的味儿都不对。怎么,安平泰身上也有怪香?”
江蓠与陵越对视了一眼,见他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杜蘅拍拍桌子道:“你们好严肃,寿星不高兴了,寿星决定案情的讨论到此为止。”
陵川:“对对对,今天还是给杜蘅过生日要紧。”
杜蘅用筷子戳戳江蓠,又指指角落里的七弦琴,道:“小妞,快去,给爷弹个曲儿。”
江蓠只得起身,在琴边坐下。
重岩伸了个懒腰,道:“青虫弹琴有什么好听,华彩疏于练习,该激越时绵弱无力,跟她的人一样,乏味之至。”
杜蘅:“只知道听□□就俗气了,我更喜欢华彩之后重归宁静的几许请音,虽与首段相类,是起到呼应的效果,但就好像历经风雨之后的心境——”
“更加雍容宽和,豁达随意,使人悠然忘我。确实如此。”陵川有些赞许地补充道,随即用掌力隔空一振,流云剑应声而起,“陵越,过几招吧!”
两人破窗而出,和着江蓠的琴音短兵相接,招式凌厉但劲道后收,明显只是拆招而非搏生死。
上晃一式空山凝云,遥接青天孤月,冷冷冥冥。陵越:“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下晃一式流波将月,直似青龙掠地,精光乍泄。陵川:“人生飘忽百年内,且须酣畅万古情。”
陵川剑招俊逸出尘,身法轻似游雾:“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陵越用招急中带稳,掌力重如崩石:“肯与邻翁相对饮,隔篱呼取尽馀杯。”
二人均收放自如,上下翻飞,衣袖在半月丘的山风中烈烈作响。
重岩已经大醉,摇着空空的酒壶亦和了一声:“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
……
看着眼前的情境,江蓠又忆起其他的姐妹来。
她有一柄雪境剑,舞动起来白光溢满,使人如入大雪之境。明玉的乌潭剑,漆黑如墨,寒劲逼人。沅芷的游波剑乃是一柄软剑,平时可卷曲起来藏于腰间。杜蘅的承露剑粼光幽幽,便似她的双眸一般莹莹动人。岫萝的孤雁剑出鞘时有雁鸣一般的剑啸声。曦月的饮梦剑五彩旋复。娜迦的白离剑好似覆着一层薄霜,特擅封印之术……从前诸人俱在的时候,不也是几人奏琴,几人拆招,在那西丘之上其乐融融吗?可不过短短的几年时间,居然落得风流云散。
那些回忆竟像上辈子的梦境一样遥远了。
是否还有机会重温旧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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