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我要见老公-《婚宠之男神爱妻上瘾》
第(2/3)页
一等于二等之间虽然只相差“1”,可是权限却是相去十万八千里。如果不是极为特殊的情况,靳楠是不可以出现在这个地方的。
她为什么而来?
当然是为了翁析匀。那是她的搭档,如今身陷险境,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她觉得假如自己不出一点力的话,她会于心不安的。
犹豫一会儿还是打定了主意,靳楠走进了这座低矮的建筑。
一开始进去只是出示了证件,但是到了地下室负一楼时,却是要经过三重关卡的严格检查,一再确认身份之后才得以进入会客室。
靳楠是第三次来这个地方,每次来都会感到无比压抑,会不由自主的紧张。
她的心理素质比有些男人还强悍,但这里太特殊,好像有种沉重严肃的气场围绕着,让人做不到轻轻松松。
靳楠坐在椅子上,这安静的屋子只有十平米,没有窗户,只有一张小小的桌子。
她不停地搓着双手,局促地看着门口,焦急等待的人,终于在半小时后进来了。
门一开,靳楠在见到来人时,立刻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站得笔直的,恭敬地望着对方:“组长好!”
这位中年男子衣着端正,神色严峻,黝黑的皮肤,脸颊处不平整,有浅浅的细密的小坑,是小时候出水痘时留下的。
组长抿着唇,似是已经猜到了靳楠的来意,并没有惊讶,只是冷静得瘆人。
“组长……”靳楠心急,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截了当地说:“翁析匀的处境不妙难道我们真的不采取行动吗?”
组长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肃穆的神情说:“靳楠,你比翁析匀更先加入我们,还记得你进来的第一天,我对你说了什么?”
靳楠愕然,心想您说了那么多,我要全部再重复一次吗?
“那天,在你离开之前我说的什么?”组长补充了一下。
靳楠瞬间明白了,脸色变得僵硬,咬咬牙说:“我记得,您说,当我选择这条路,就意味着随时都要准备牺牲自己。不管遇到什么情况,如果没有上级的允许,不得暴露身份……否则就是对国家的背叛……”
“很好,你都记得。那么你今天来,还有疑问吗?你无非是希望我们能出手将翁析匀解救出来,可你想过没有,既然我们到现在还没行动,那就说明不是出手的时候,你来也是白跑一趟。”组长这公式化的口吻,感觉像是在背章程。
靳楠闻言,那只放在桌子下边的手,紧紧地攥成一团,眼底露出几分焦虑:“组长,您说得我都能理解,但我不明白,什么时候才是应该出手的时机呢?有人想要整死翁析匀,这是明摆着的,难道我们就看着翁析匀被关进看守所吗?一旦真的关进去,恐怕就是凶多吉少,没命出来了!”
靳楠有点激动,一时间语气没留意,组长的脸色越来越沉:“靳楠,注意你的身份,你是在跟谁说话?”
靳楠被组长这么一训斥,蹭地一下子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我错了,组长!”
组长不禁摇摇头,微微一叹。略带惋惜地说:“靳楠,你是我看好的人,你很优秀,但我希望你脑子清醒一点。从选择这条路开始就该明白我们要的是什么。如果今天换做是你处于翁析匀的境地,我们还是会这么做。因为……假如不能依靠自己脱离目前的困境,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那就是能力被高估了,更不值得我们出手,懂了吗?”
原来,这才是重点!
好狠,好残酷!为了不断地考验翁析匀的能耐,组长他们不惜眼睁睁看着翁析匀身处险境,除了是避免惊动某些人,还有个原因就是……锻造精英。
简单一句话,你的能力有多大,与你得到的重视程度是成正比的。你无能,谁还会搭理你?可如果你超能,那便会得到特殊待遇。
靳楠终于是明白了,心里不由得感到拔凉拔凉的……是啊,组长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那是处在组长的位置所要考虑的,他们没错,只是现实很让人寒心。
靳楠不再多言了,苦笑一声,无奈地说:“我确实是不该来的。”
她该离去了,这里太压抑,她此刻急切地想要出去透透气。
只是,在走到门口时,组长将她叫住……
“靳楠,我再提醒你一点。不要脑子热,谨记,搭档是搭档,不是你的伴侣。”
靳楠的背影蓦地一僵,却是没有回头,只响亮地回答一声:“是!”
她都不敢去看组长的眼睛,只因为组长是神级人物,不但有权威,更有一种让人无所遁形的气场。她怕此刻再看一眼都会心慌。
可靳楠也有一句话不吐不快。在关上门之前,她忍不住侧着头,低声却又坚定地说:“我相信翁析匀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会想办法自救,既然你们要考验他的能力,那就等着看他怎么给人惊喜吧。”
组长默然,缓缓靠在椅背上,自顾自地低喃:“但愿他不会让我们失望吧,我也期待着一个超级精英的崛起。”
这屋子里恢复了平静,片刻之后,组长抬手在桌子上按了一下,这看似普通的桌子就立刻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出现的人,只组长的上级。
“赫军,有什么事吗?”上级说话就是十足的威严,几个字而已,即使隔着屏幕都能散发出一股泰山威压一般的气质。
组长的名字叫赫军。
“报告,沈蕴梅和薛常耀夫妇俩目前看起来还是在照章办事,他们要求从尸检处领回沈泽宽的遗体进行火化。另外,翁析匀的妻子桐一月,今天下午已经到了京城,她肯定会有所动作,需要阻止她吗?请指示!”
上级听了赫军的报告之后,略一思索,沉声说:“不必阻止她,只需要密切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您的意思是……”
上级忽地神色一变,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赫军啊,难道你不想看看翁析匀和桐一月这对夫妻的默契到了什么程度吗?连我都有点好奇,桐一月究竟能怎样帮助他的老公脱困。要知道,这回是那个人在出手想整死翁析匀,除非我们行动,否则翁析匀就是死路一条。一个必死的局,他怎么走出来?”
赫军不禁连连点头:“您说得对,其实我也好奇来着,只不过我没有您看得那么远,我目前还没发觉桐一月有什么本事能真的帮到翁析匀。”
上级就是上级,眼界和眼力都高人一等。
“呵呵……赫军啊,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一个能为爱情不惜牺牲的女人她可能展示出来的潜力。好了,我们拭目以待吧。”
“……”
两人的这番话,若是被外人听到,一定会无比震惊。若是桐一月听到,则必定会气得冒烟儿……原来自己老公的性命在这些人眼中就只是一个考验的目标吗?这些人的能力那么强大,却在作壁上观,明知道翁析匀没有杀人!
翁析匀出事了,且是牵涉到命案,虽然有很多人在踩他,在幸灾乐祸,但还是有人会积极地为他奔走。除了桐一月和薛龙,还有邓律师,靳楠……这些人都都闲着,各自去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最后是什么结果,谁都预料不到。
《万里江山图》的消息是被封锁的,是机密,不允许被泄露。只有当上头认为时机成熟了才会对外公布。所以外界现在只知道翁析匀是嫌疑犯,却都不知道他才是功臣啊。他太冤屈了!
这幅画被上头取走之后就没有动静了,被送到秘密的地方进行修复,完成之后才会重新返回故宫,它的老家。
晚上9点钟,桐一月联系上了沈蕴梅。
沈蕴梅在电话那端直接开骂,完全没有一点风度,比泼妇还泼妇。
“你老公杀了我父亲,你还有脸给我电话?你怎么不去一头撞死算了?怎么,想求我放过你老公?你想都别想!我父亲死得那么惨,我诅咒你老公的报应早点来,他应该被打去十八层地狱!”这后边还有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
桐一月气得脸色煞白,愤怒在心头肆虐,如果沈蕴梅在她跟前,她一定会上去开撕!只是沈蕴梅很狡猾,根本不会跟桐一月见面。
但桐一月也不是有勇无谋的,她竟岔开了话题:“沈蕴梅,你好像忘记一件事,我父亲是桐民翰。”
桐一月竟然提到了她的父亲,这话听起来好突兀,但是,却起到了一点效果,沈蕴梅那个泼妇居然沉默了,不吱声了?
桐一月不傻,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父亲,因为她在赌……赌父亲知道某些秘密才导致了他被追杀多年。赌这是幕后的黑手一大心病。
确实,沈蕴梅似乎被戳中了什么,竟然在沉默一阵之后停止了骂声,但却否认说:“你搞错了吧,我可不认识你父亲。”
“呵呵,是么……”桐一月料到她会这么说,当即也不把话说得太满:“我父亲躲起来了,因为怕被人追杀……可是他现在年纪一天天老去,人的脑筋似乎也是越来越犯晕,指不定哪天就会对我说出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话说到这里,桐一月还故意装出抱歉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好像偏题了,想说我老公的事儿,却扯到我父亲身上去……”
桐一月知道,沈蕴梅一定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她不能彻底挑明,她还聪明地选择了一种含糊的说法,试探沈蕴梅,同时又让对方拿捏不准她是否真的知道那些秘密。
如果桐一月现在能看见沈蕴梅的脸色,那一定是很难看的,尽是一脸狠毒,而桐一月又说了:“我老公没杀人,所以我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地被放出来。经过这件事,他也会知道老实待在家里别乱跑了,乱七八糟的事儿,他不会再搀和。但如果他有事,那我就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我父亲会在网络上发表一些惊人的言论,我想那是你们不愿看到的吧?”
威胁……桐一月居然在威胁沈蕴梅。确切地说,是透过沈蕴梅来威胁她旁边的那个男人。
桐一月这番话的意思就是……我老公如果没事,那就算了,否则她就会将她父亲所掌握的秘密公诸于世。
真的有秘密吗?是什么秘密?其实桐一月根本不确定,她现在是被逼无奈,只能赌一把。
沈蕴梅冷笑说:“莫名其妙,听不懂你在讲什么,无聊!”
说完,沈蕴梅就挂电话了,但是,她那边却远不是那么平静的,因为事实是,桐民翰真的掌握着天大的秘密,只不过,他的那一段记忆有些模糊,他自己都无法确定究竟是真的经历了还是做梦?
可敌人不知道他的记忆是模糊的,敌人以为他还记得很清楚,所以多年没放弃追杀。
挂断电话之后,沈蕴梅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摔在了地毯上,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你说怎么办?你都听到了,桐一月在威胁我们!而我们至今还没能将桐民翰铲除!连他现在躲在哪里都不知道!”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当初怎么会嫁给你的?如果不是我一时迷惑,我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我王家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所以你这辈子来讨债,所以我父亲就死在那颗毒药之下!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沈蕴梅情绪激动,死死揪着男人的衣领不放。
可是,问题来了,沈蕴梅刚才说的什么?自称“王家”而不是沈家,这不是她抽风说的,那又是什么原因?
她面前的男人就是她的老公……前任国安局局长,薛常耀。
这个卸任后就待在自己家里深居简出地生活男人,家门口还有守卫日夜保护,而这些守卫员都是上头为他安排的,可见他的身份多么重要,即使卸任都依然是重点保护对象。
别看薛常耀曾身居高位,但是在家里他就是个“妻管严”,耳根子软。
可奇怪的是,平时那个怕老婆的男人,现在却是两眼阴冷地看着她,抓住了她的手腕,痛得她大叫:“我的手要断了,放开我!”
沈蕴梅露出惊恐之色,她从未在老公身上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阴森森的恐怖。
薛常耀眼里迸出骇人的寒光,不顾老婆吓得脸色都变了,他只是沉沉地说:“你脑子犯糊涂了吗?桐一月说的话你也信?如果她真的掌握了桐民翰所知道的秘密,你早就被抓走了,还会在这里吗?动动脑筋,别成天一惊一乍的。一切照原计划进行,你别对我指手画脚,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别管,除非有我的吩咐。”
这气势,哪里是一个“妻管严”?这分明是一个发号施令的掌控者,并且言语间充满了对沈蕴梅的嫌弃。
沈蕴梅呆滞地看着自己的老公,突然间发觉这个与她结婚了30多年的男人,一下子变得好陌生……他不是一直都很温柔的吗?他不是家里都知道的“妻管严”吗?怎么这一刻,她在他身上看到的却是冷漠无情和对她的厌恶。
他这是要翻天了啊?沈蕴梅彻底凌乱了,到底是他本性如此还是他一时气话?
薛常耀已经甩开她,走上了楼梯间。蓦地,沈蕴梅这才回过神来,冲着他的背影说:“你站住!我问你,你当初是为什么会娶我的?你是什么目的?”
薛常耀闻言,停下脚步,冷冷地回头,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你现在才想起来问,不觉得太迟吗?你不笨,你想想不就明白了?如果你不是王家的人,你有什么值得我费心思的?”
薛常耀留下这几句高深莫测的话,回书房去了。
沈蕴梅呆若木鸡愣在原地,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尤其是最后那句……
王家……原来沈家本是姓王,后来为了掩人耳目才改了姓沈,改的时间可以追溯到沈泽宽幼年的时候了。
王家有什么巨大的价值吸引了薛常耀?沈蕴梅顿时感到浑身冰凉,她不愿相信那是真的,但他说的话还犹在耳际,提醒她,那不是幻觉,那是事实。
沈蕴梅知道自己的家族牵涉到怎样天大的秘密,而她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老公因为这个秘密而娶的她。可现实却告诉她,就是如此。
原来老公不是在结婚之后才从她口中知道王家的秘密而是早就知道了……早到什么时候?必定是在一开始追求她的时候。
太可怕,沈蕴梅哆嗦着,眼里的惊恐中多了痛苦之色,最后面无血色地跌坐在沙发上,抱头大哭。
这个可恶的女人,此刻也显得挺可怜的。父亲死了,现在她却又要面对残酷的真相……薛常耀,她的老公,是为了王家的秘密才会追求她的。30年来,她一直都活在一个骗局里!
她以为自己很了解老公,她以为自己有个幸福的家庭,而这一切都是假象。薛常耀,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能隐忍这么多年,一件事情他从30年前就在布局了。这份心思,太耸人听闻,非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王家的秘密是什么?该有多么惊世骇俗才值得薛常耀倾尽一生去筹谋。
沈蕴梅特别想念自己的父亲,她知道父亲之所以会自杀,是为了守住那许多的秘密。但如果沈泽宽在天之灵知道薛常耀原来竟是那般狼子野心,沈泽宽只怕是死都不会瞑目的。
翁析匀被关在警局里,夜深了也未能成眠。深刻的思念在骨子里肆虐,加上还有对两个孩子的想念,精神上的折磨和煎熬才是他最大的痛苦。
他多想带着桐一月到他母亲的墓碑前,告诉他的母亲,那幅画已经找到了!
他想抱着孩子,想听孩子的声音,想看孩子的笑脸……但是他深陷困局,无法挣脱,就连听一听桐一月和孩子的声音都成了一种奢侈。
翁析匀此刻比他下午的时候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原本他的身体就有很大的问题,现在还要被关起来,身心交瘁下,他更是难以打起精神。
走道上的灯光透进来,很刺眼,翁析匀缩在角落里,如木偶一般不动,出神的样子,没有了以往那种强势无匹的气息,有的只是令人心疼的脆弱。
翁析匀本来是抱有一线希望今天下午能出去的,因为到了24小时,警方如果没有确凿证据,就该放人了。
可他等到了现在也没能出去,警方说了,证据足够,检察院已批准逮捕。
他知道,他即将会转去看守所。
事情远比他想象的更糟糕,赫军他们还真是不打算出手管这件事了,而他除了见律师,做不了其他的事,还怎么自救?见律师的时候还有人监视着,很多话都不能说,要想自救,机率几乎等于零。
普通的食物,在这个时候对翁析匀来说都是极度珍贵的。因为那是桐一月的心意啊。
翁析匀拿出一个小瓶子,看看里边还有多少,这是霍韦医生给他的特效药,警察最先是没收了的,可是邓律师代表翁析匀提出的要求是要保留这瓶药。
陆局长最先是不相信翁析匀所说,还将这药专门送到法医那里检测,结果证实这是一种对嗜睡症有特别疗效的药。
陆局长不得不把药留给了翁析匀,否则,翁析匀可能又昏睡过去了。
思绪凌乱的他,坐立不安,一会儿又站起来走几步,一会儿又在地上坐着休息,心乱如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被关着,这说明桐一月和邓律师他们已经失败了,救不了他。
那么,翁老爷子呢?
翁析匀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据他所知,翁家在京城里是有人脉的……只可惜,这次想要整死他的,就是那个隐藏在背后的黑手,权势太大,即使翁家倾尽全力也不见得奏效。
翁老爷子前半生从政,后半生才经商,他的一切都是以家族利益为前提的,所以,他也不会为了翁析匀而让翁家招惹到一个天大的麻烦以至于遭遇到毁灭的危机。
为了家族的生存,翁老爷子或许是不会有动静,任由翁析匀自生自灭了。
好悲哀,这就是大家族的无情,必要时甚至可以舍弃一个曾经为家族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无论你曾多么重要,只要你惹上那种麻烦,家族便只能明哲保身。
翁析匀不愧是翁老爷子的孙儿,很能洞悉老爷子的心态,他猜想的也比较接近。
明天就要被送到看守所了吗?翁析匀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子,这是他刚才喝光的。是下午桐一月为他买来的。
另外还有些食物,放在塑料袋里,他也吃了一点,现在他就望着这些东西出神。
满满的心痛,满满的激愤,无处可说,被困在这牢笼里,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前路是迷雾,迷雾还掩盖着悬崖。
从翁析匀决定追查杀害母亲的凶手时,他就知道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和艰险,所以他在跟桐一月领证之前就已经跟律师交代过了,为她和孩子留下了后路。
他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可他也是人,总会有一天力不从心的时候,就像现在。
翁析匀沉溺深深的痛苦中,这个刚强的男人也快撑不下去了,就快要失去斗志了。
陷在深渊里挣扎,无力时就会选择放弃。翁析匀难得有这么软弱的一刻,他突然在想,是不是早就该妥协了?是不是就该终止对真相的追求?那样,他就不会到今天这田地啊。
翁析匀现在就是在胡思乱想,最后终于是熬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梦到桐一月和孩子,还有父母,有朋友兄弟,还有那些明明可以把他救出来却偏偏不出手的人……
已经是早上7点钟了,外边早该天亮,一会儿之后也该是守卫的警察换班的时候。
外边走道上的两个警察在说话,其中一个还伸出脑袋看了看翁析匀,见他紧闭双眼,警察也只是冷冷笑了一下。
“小洲,你这两天累得够呛啊,熬夜守着他,不过很快你就轻松了,一会儿9点钟,我和大庆他们就会把他送到看守所。”
原来那个负责晚上看守翁析匀的警员,叫小洲。
小洲嘿嘿一笑:“其实我也没那么累,反而觉得挺带劲的。你想啊,里边关的可是翁析匀,大人物啊,我这种小警员还能有这么个经历,回家跟我女朋友说起的时候,她都特崇拜我,让我很有成就感啊。”
另外那个年龄稍大的警员拍着小洲的肩膀说:“你也太嫩了,你刚来警局不久,见识得还太少。咱这里关过的大人物可真是多啊,一个翁析匀也不算什么,反正他也快翘辫子了。”
这个警员说话的本意是想贬低翁析匀,可是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小洲顿时惊愕:“你说什么?翘辫子?”
“咳咳……”这位警员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偏偏他就是个大嘴巴,爱显摆爱得瑟,于是又忍不住说:“翁析匀这号人物很快就会消失了,你要知道,咱们可是警察,什么样的大人物进了这局子里,那都不还得咱们管着、关着么?”
小洲觉得同事说得很有道理啊,他也聪明地没有去追问为何同事会说翁析匀这号人物快要消失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两个粗心大意的警员在谈话的时候都不知道翁析匀其实全都听了去。
翁析匀虽然还没睁开眼睛,但他的一只手却是攥得特别的紧,额头上青筋暴跳,那一道浅浅的疤痕也跟着微微牵动……
他内心的愤恨已经达到一个临界点,他差点就要破口大骂出那个黑手的名字了。
早在翁析匀遭遇游轮爆炸再到被救,那之后他就调查到了一些突破性的线索,再加上赫军找上他时所说的那些话,他知道自己苦苦追寻多年的幕后黑手是谁了。此刻他也知道是谁想要害死他。
对方显然是按捺不住了,想要在他离开这里,被送往看守所之后就先下手为强。对方不会傻傻等到法院开庭的,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目的……整死他!
蓦地,翁析匀脑子里灵光一线,心底一个声音在大叫:“不对!”
哪里不对?刚才两个警员的谈话中,那个说翁析匀快要翘辫子的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得意和肯定,但他是警察,他将人送去看守所之后就不是他管了,凭什么他可以那么有信心地说翁析匀快要死了呢?
翁析匀越想越觉得或许自己的思路错了,敌手根本不是想等他进了看守所才动手除去他,毕竟看守所里的人比这警局里多,想要在里边整死翁析匀,难度比在警局还大。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这是个死局,“死”在哪里?何时死?
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想到这个可能时,翁析匀瞬间感到背脊发凉,浑身都紧绷了。
明眼人都觉得翁析匀进了括他自己也那么认为。但是,或许抱有这种想法的人都错了。看守所不是最佳的下手地点。最佳的下手地点应该是在……从警局去看守所的路上!
对,没错,一定是在路上,否则那个警员不会那么信心满满地说。
太卑劣了!翁析匀闭上眼睛大约一合计就能想到从警局到看守所的路上,有好几个地方是适合下手的。
满腔的怒火在疯狂燃烧,求生的本能,对活下去的强烈渴望,使得翁析匀昨晚那些颓废的情绪都在顷刻间消失了。
他不是个胆小怕死的人,然而他对这个世界有牵挂,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兄弟有亲人,他怎么能死?他的使命就是揪出那个黑手,告慰母亲在天之灵,他还没完成这个执念,他怎么能死?
太多的事还没做,他还想和老婆孩子一起去环游世界呢,他还想到老了都能陪在桐一月身边笑看儿孙满堂呢……
斗志在汹涌,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最终汇聚成三个巨大的字……我要活!
翁析匀蹭地站起来,冲到门口,抓住铁条大声喊:“我要见律师!我要见律师……”
这还是一大早的,警局里安静得很,这么突兀地传来翁析匀的大叫,显得格外响亮。
小洲很窝火,不耐地说:“嚷嚷什么啊,这才7点15分,这么早,你见什么律师!”
翁析匀赤红的眼眸发出幽光,阴森森地说:“我再说一次,我要见律师!我要立遗嘱不行吗?是不是连立遗嘱都不可以?你们是警察,凭什么剥夺我作为一个公民的权益?”
这话说得又狠又巧,先前小洲从同事说漏嘴的时候就知道翁析匀活不了多久了,从这里出去之后可能就要死……
而现在翁析匀说要立遗嘱,小洲是新来不久的警员,一时间他也懵了,想想还是给局长请示一下吧。
陆局长接到汇报时,也跟小洲一样的想法……反正翁析匀的时间也不多了,他也许自己预感不好,想要立遗嘱,那就,让他立吧。
翁析匀找的这个理由真是绝妙,陆局长竟然同意了让翁析匀现在见律师。
真要立遗嘱就要抓紧了,因为9点就要送去看守所。
当翁析匀得知警察会通知邓律师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发感到沉重……这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如果成了,还要看计划的第二步是否能实现。
最惊险的是,时间太紧迫,9点钟就要从这里出发,也就是说,翁析匀的大计,他的第一步浑然第二步计划都必须在9点钟之前完成!
一个多小时,翁析匀能做什么?外边焦灼着想要援救他的人,又能做什么?
此时此刻,一夜未能安寝的桐一月,正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昨晚在跟沈蕴梅通过电话之后就给翁老爷子打了电话,但得到的答复竟是……如果翁析匀连这道坎儿都过不去,就不配当他翁盛荣的孙儿。
这什么歪理?桐一月气得挂了电话,然后又接到乾昊的来电……乾昊这家伙其实也暗中做了些事,甚至为了想帮助桐一月而差点被他老爸赶出去。
但这一次,乾昊都只能表示,他无法救出翁析匀。因为他们的敌手太强劲,并且还有大人物肯为那个幕后的人卖命。所以才会造成翁析匀现在的险境。
乾昊很担心桐一月,他想飞来京城看看还能帮什么,可桐一月在电话里也婉拒了。
清楚自己面临什么样的敌手,桐一月便更加明白,没人能帮得了她。
深深的恐慌笼罩着桐一月,她不得不承认,她试图用来威胁沈蕴梅的筹码,无效了。对方或许是在赌她拿不出桐民翰掌握的秘密,也或许是对方被逼得太狠了才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整死翁析匀,就当是拉一个陪葬的。
桐一月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就快要八点了,她都快接急疯了!
就在这个万分危机的时刻,桐一月接到了邓律师的电话,告诉她,翁析匀一大早就要求要见律师。
出于直觉,桐一月预感到有些翁析匀的举动有些不寻常。这才7点多呢,这个时候见律师,该不会是他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交代?
猜测归猜测,桐一月现在还只能等着,邓律师去见了翁析匀之后就会和她联系。
她坐不住,急忙叫上薛龙和程松,赶去警局外边等着。
邓律师也是个难得的在这种时候没有放弃翁析匀的人,他从接到电话,赶到警局,前后不过用了半小时的时间,可谓是飞速了。
凭着敏锐的职业触觉,邓律师也觉得翁析匀此刻的举动肯定不简单,所以他必须尽快赶来。
这次邓律师是在拘留室那里见到的翁析匀,隔着门上的铁条,他看到翁析匀比昨天还更加憔悴。
小洲负责监视,不忘提醒一句:“有什么事就赶紧交代,局长说了,你们只有20分钟时间。”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