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女人也疯狂-《婚宠之男神爱妻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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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卸任的时候,沈泽宽这个人不再是全国书画协会的会长了,自然也就不再那么风风光光的,不再是被外界聚焦的点,可以寻回自己的自由了,但我弟弟却又在那时患上胃癌,外界搞不清楚我和我弟弟的身份,以为是我生病了,便有了些传言……我干脆将计就计,让我弟弟去盐帮镇养病,对外谎称是我在那里。”

    盐帮镇……沈泽宽真想得周到啊,脑子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否则也不会与《万里江山图》扯上关系了。

    “你弟弟是自然死亡还是你害死的?”翁析匀突然问了这么一句,像丢出了一颗炸弹落在沈泽宽心坎上。

    毕竟是七十几岁的高龄了,沈泽宽虽然身体还比较硬朗,可是也会因某些事而受刺激。在听到翁析匀的话之后,沈泽宽明显身子颤了颤,眼眶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不……不是我害死的……”

    翁析匀冷笑,眸光一寒:“那我母亲呢?怎么会遇害?谁干的?《万里江山图》落到了谁的手里?”

    一连串的质问,每一声,都是淬毒的刀子戳向沈泽宽,他大口地喘气,情绪不太稳定。

    翁析匀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他那赤红的眼眸燃烧着熊熊怒火,这是儿子对母亲的爱化成的对凶徒的诅咒!

    这是哪里?是故宫国家博物馆!这屋子在19年前曾是唐瑞莲遇害的地方!

    此时此刻,翁析匀就站在这里,代替枉死的母亲开口在向沈泽宽追命!

    翁析匀前进一步,沈泽宽的心脏就猛地敲一下……眼前这张脸,虽是男子,但与当年的唐瑞莲实在太像了,这五官,假如换一身衣服,那真是活脱脱的唐瑞莲年轻时候……

    在这样的巨大精神威压下,沈泽宽就算再精明都受不住心底最后一丝防备,吓得跌坐在地上,瞬间感觉周围变得特别阴森。

    “沈泽宽,我真佩服你,这些年居然选了这个地方藏身。你在这里还能睡得着?难道夜里没有听见什么异常的动静吗?没有冤魂来找你吗?你没有梦见过我母亲向你讨债吗!”

    翁析匀的步步紧逼咄咄逼人,终于是击垮了沈泽宽这个老头子,他面色惨白,全身都在战栗,他想起了当年,命案现场的一片血红……

    “我……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是我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苏成刚……不,他是跟他母亲姓的……可我们当时都没见到面,我是事后才知道他就是枪杀瑞莲的人……”沈泽宽都快接不上气了,太激动也太害怕,他觉得翁析匀如果失控了,也许会将他杀死在这里。

    “你住口!我要听的不是这样,苏成刚干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你懂我的意思,我要你亲口说,是谁指使的?画藏在哪里!你们胆大包天抢走那幅画,究竟为了什么!”翁析匀的怒吼,压抑而悲愤,他是费劲全身力气才支撑着没有倒头痛哭的。

    这个地方太特殊了,从他母亲遇害到现在,他是第一次来到这间屋子,所有的悲痛都比从前浓烈了无数倍。

    他想知道每个关于母亲遇害的细节,原因,他只想让每个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能伏法。哪怕过去19年了,他的初衷依然不会变。

    他蹲下来,在沈泽宽恐惧的眼神中,伸出手,掐住沈泽宽的脖子,狠厉毒辣的眼神,如同来自地狱的判官。

    沈泽宽被翁析匀这种犹如困兽似的气势给惊到了,他真的不怀疑眼前这个杀气浓厚的年轻男子会因一时冲动而了结他的命。

    “别杀我……我说……我说……”沈泽宽说话都困难了,脖子被扼住,求生的**是本能,他也不想死。

    翁析匀就等他说,可这老人支支吾吾半天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翁析匀的怒气再次爆发,紧紧揪着他的衣领,勒得他几乎难以呼吸了。

    “你是在企图拖延时间吗?沈泽宽,你别妄想了,没人会来的。我都来了这么一会儿,你的救兵都还没到,你不觉得奇怪吗?告诉你,他们都被堵在大门口,有人会挡住他们,所以你今天不交代的话,你就别想我会轻易饶了你!”

    翁析匀的话,让沈泽宽惊骇不已,他确实是想拖延时间而不是真的想交代,但他这点小心思在翁析匀面前行不通。

    沈泽宽其实一直都在留意门外的动静,可他失望了,原本该出现的救兵,没有及时赶到,除了是被拦下,还能是什么?

    沈泽宽挣扎着,面露狰狞之色,愤恨地盯着翁析匀:“你要逼我……那你注定要失望……我虽然很怕死,但我也有拼死都要保

    沈泽宽说这话时,眼神很奇怪,有种决绝,有种大义凛然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想要维护某个人。

    翁析匀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沈泽宽往右上方瞄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翁析匀的眼睛,可他也以为是沈泽宽还想看看外边的救兵来了没有。

    翁析匀腥红的眼眸里闪着寒光,如暗夜里的凶兽,令人毛骨悚然。

    “好笑,你有想要保护的东西,可你自认为真的保得住?你们当年干的事,这么多年没有报应,那都是因为要等着我来收拾你们,现在是撕开你们罪恶面具的时候,没人能逃得掉,只要参与这件事,终将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这愤怒的尾音还在空气中飘荡,翁析匀的耳塞里传来一个急切的男声在说:“注意,沈泽宽有点不对劲,先放开他!我马上派医生赶过去!”

    这不是薛龙在说话,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男声,但却是翁析匀另外的盟友,通过翁析匀身上的微型摄像头能看见现场的一切。

    翁析匀那快要炸开的意识,猛地被浇了一盆冷水,突然间醒悟到自己好像真的太心急了,沈泽宽一把年纪,要想问话,首先要保证沈泽宽的身体允许。如果身体出问题,那一切都泡汤。

    翁析匀陡然放开了沈泽宽,对方能正常呼吸了,但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翁析匀,你不愧是唐瑞莲的儿子,很有胆识。你的能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不过……只可惜,从我参与当年那件事的时候起,我就做好的送命的准备……”

    话音一落,沈泽宽猛地瞳孔一缩,满是皱纹的脸上那狰狞的神色让翁析匀心生预警,大吼一声:“不好!”

    翁析匀急忙伸手去捏沈泽宽的嘴巴,但还是晚了一步……沈泽宽全身抽搐了一下,死死地咬着牙,然后,嘴角流出一缕墨绿色的液体,随之,沈泽宽的嘴唇也发紫。

    “沈泽宽?沈泽宽!”翁析匀抓住沈泽宽的肩膀,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但沈泽宽已经没有了意识,很快呼吸断绝瞳孔放大……

    就在这时,有人破门而入,冲在前边的是医生……靳楠!

    靳楠一冲进去就直奔沈泽宽旁边,而她身后跟着冲进去的人一个个手里都拿着黑洞洞的武器。

    翁析匀全身都僵硬了,脑子嗡嗡作响,紧紧攥着拳头,眼里在喷火!

    靳楠泄气地坐在地上,无比惋惜地说:“沈泽宽服毒自杀了,是藏在他假牙里的毒药,估计是准备了很久的,只要遇到他认为的绝境,他就会咬碎那颗假牙。这是剧毒,无药可救。”

    也就是说,沈泽宽不是因为身体原因,而是他存心要自杀的。

    翁析匀就这么僵直着背脊,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沈泽宽这发黑的脸,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虽然沈泽宽该死,可现在死了就是又断了线索,眼看着就要揭露真凶了,谁知道沈泽宽居然留着这么一手。

    失望……极度失望。还有混合着十万分的愤怒,翁析匀仰起头,深深地呼吸着,强迫自己在意识崩溃的边缘被拉回来,利用残留的一丝丝清醒去思考。

    “怎么办?又断了……《万里江山图》没找到,也没能问出指使者。沈泽宽这么一死,我们好像又一次功亏一篑。”

    靳楠以及另外几个男人也都在看着翁析匀,每个人的眼神都很复杂,看得出来,大家也都是抱了太大的希望,因此,在这一刻才会格外的感到挫败。

    但有的人就是无论在哪里都会是焦点,会是核心,比如翁析匀。

    只见他站在原地,可是目光却落在了右边……可右边是空气啊,还有就是大白墙,墙上挂了两个简易挂钩,粘上去那种,上边有两张毛巾。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就这么傻呆呆的。靳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明就里,忍不住问:“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我们该走了,这里很快会有人来的。”

    翁析匀却像是没有听到靳楠的话,自言自语地说:“先前沈泽宽在服毒之前,表情很奇怪,在那种非常时刻,他竟然还会注意到挂在这里的毛巾吗?这显然是是不符合常理的。”

    “呃……这话有点道理,可是一个将死之人他的行为也会捉摸不透啊。你到底想说什么?”靳楠一时间没明白,她现在只有灰心丧气的情绪。

    而翁析匀之所以能成为特殊人物眼中的极个别“精英分子”,他的观察能力以及应变能力当然是超强的,有时候甚至会在特定的环境下激发出思维的潜力。

    翁析匀突然在这屋子里转来转去的,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沈泽宽以前跟他的双胞胎弟弟互换身份,这本身就是一个难以解释的现象,就算他说是因为自己厌倦了名利场,可我们怎能相信一个老奸巨猾的罪犯?”

    “我不信!我不信沈泽宽说的是实话……他不去当书画协会的会长,不去享受那种风光荣耀,他却窝在这里多年,只可能是一个原因!”

    “这个原因就是……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让沈泽宽放不下,他要每天守在这里才能安心?”

    “还有……当年的案子,至今都没有《万里江山图》的踪迹,难道真是调查的人无能吗?那么大的一幅画,不可能飞天遁地,苏成刚是怎么把画顺利带走的,这本身就是个谜!”

    翁析匀说到这里情绪越发激动,而靳楠也被勾起了兴趣。

    但守在外边的人,也就是靳楠的上级派来协助他们的,此刻又通过耳塞在告诉翁析匀:“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警察马上就到了,现在还不是挑明身份的时候,你们快走!”

    靳楠他们也听到了指使,顾不上别的,大家都准备撤退了,可是翁析匀却像发疯似的冲到屋子的角落里拿起了一个……铁锤?

    真的是铁锤,他要干什么?

    靳楠大惊,急忙叫住翁析匀:“还不快走?都说了现在最好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否则很可能打草惊蛇,走啊!”

    而翁析匀充耳不闻,他脸上尽是一片决然与激愤:“我不走!我今天一定要找到那幅画!我的母亲因这幅画而死,可死后却遭人非议!如果找不到这幅画,我绝不甘心!”

    说着,翁析匀在满腔悲愤中抡起了那只手……

    靳楠陡然变色,失声大喊:“你要干什么!”

    靳楠上上前来阻止,可是迟了,翁析匀手里的铁锤已经狠狠砸向了眼前的墙壁!

    “你疯了!翁析匀你知道在做什么吗?警察都到门口了,你还在发疯!”靳楠痛心疾首,抓着翁析匀的手,旁边还有人过来帮忙拖他。

    “你们滚开!”翁析匀情绪失控,不顾他人阻拦,一次又一次地砸向墙壁。

    五分钟已过,警察到了,冲了进来,可就在这一瞬间,现场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一面墙……裂开,露出了一件东西,是被一层透明保护罩罩着的……一幅画。

    顷刻间,这里每个人都不约而同摒住了呼吸,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只有大家那急促的心跳声汇聚成了奇怪的音符。

    翁析匀猛地扔下铁锤,用手去扒墙壁,里边藏着的秘密越来越多的显示在众人面前。

    翁析匀嘴里发出低低的笑声,嘶哑而悲壮,然后逐渐变得狂放,越笑越大声……

    “呵呵……哈哈哈……果然是这样,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19年都找不到这幅画……那么多人在外边寻找都没有结果,原来是因为,这幅画从来就没离开过凶案现场!19年……19年啊……哈哈哈……”翁析匀这样犹如失心疯似的狂笑,旁边的人以及几个警察却都没有立刻上前来。

    只因为……每个人都知道这桩案子,更知道此刻翁析匀找到的,是一个举世震惊的发现!

    警察兴许是已经知道翁析匀就是当年被害者唐瑞莲的儿子,所以出奇的没人动手去抓他。

    而靳楠以及其他几个伙伴都深深地被刺激到了,先前的失望,到现在的惊喜,这简直是在坐过山车!

    “翁析匀……你冷静一点……”靳楠试图劝劝他。

    画还在,被保护得很好,可是人呢?唐瑞莲已经不会再活过来,她死了19年了……若不是因为这幅画,她不会英年早逝!

    翁析匀还在笑,但这笑容太凄惨了。他转过身,冲着屋子里的方向,呆呆地愣了几秒,然后噗通一声跪下,凄厉的吼声从他胸膛里蹦出来:“妈……妈妈您看到了吗?画在这里,在这里啊!妈妈……您从没失去过这幅画,它原来一直都在这里给您陪葬啊!”

    这是带着血泪的字字句句,每一声都饱含了翁析匀对母亲的爱和天人永隔的遗憾与恨。

    在场的每个人都动容,有几个男人还禁不住红了眼眶……只因这一幕太令人心痛心碎了,而这时,翁析匀却突然身子一歪,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谁能想到这屋子的大白墙竟然隐藏着惊天的秘密?被翁析匀用铁锤砸开的那一部分所露出的,正好能《万里江山图》落款和印章。再加上这地方曾是案发现场,联合起来想想,这不是真迹还会是什么?

    没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把赝品藏起,唯有真迹才值得人把命都豁出去。

    其实那大白墙并非表面看着那么简单的,它经过特殊处理过后,就能从中间被整齐完好地打开而不是像那样被铁锤砸破。

    隐秘的机关按钮就在沈泽宽的床铺处,只要一按,大白墙就会悄无声息地从中间往两边打开。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有这样的机关设计,为什么没有被人发现呢?

    原因很简单。这屋子的年代太久远了,也是属于故宫博物馆的一部分,是以前古时杂役所居住的地方。

    一直保存至现代,被改造成了工作室,可由于19年前这里发生过命案,《万里江山图》还在这里被人抢走,从那之后,这里就被视为不祥之地,除了警察来此勘察过案子的现场,其他人全都对这里避之唯恐不及。

    有这一层原因,那谁来会来打理这里呢,年久失修,墙壁上出现一些水迹和裂缝,那都是正常的。

    这一面墙上的几条裂缝却是人为弄上去,看着十分逼真,谁能想到其中一条细微的裂缝就是机关的开合处,也就是挂毛巾的位置。

    墙壁内层藏着的画,被透明的护罩笼着,材料很特殊,看着像玻璃,但却相当坚固,密封性能超强,所以,就算藏在这里19年不曾保养过,这画都没有受潮,并且护罩还经得起铁锤的敲打。

    这是谁想到的主意?太绝也太狠,愚弄了全世界的人。这些年,国家从未停止过对案子的追查,甚至一些境外的秘密势力都在苦苦寻找,但就是得不到关于《万里江山图》的线索。

    它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得太诡异。

    要知道,这幅画的长度有十多米,宽也有半米。这么大的一幅画,要想从案发现场带走而不被发现,谈何容易?

    当时的办案人员都以为是歹徒太狡猾,不知道是得到怎样逆天的支援才把画带走,所以追查的范围都在外边,压根儿没人想到画还一直藏在案发现场。

    想到这一招的人,可谓是具有大智慧大胆魄的,深谙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或许是沈泽宽的主意,也或许是别人……更可能是幕后黑手。也只有那个至今都没有被挖出来的罪恶之徒,才有这样兵行险招的决然吧。

    要不是翁析匀联想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只怕这秘密还要继续被埋下去,直到有一天这屋子被翻修或者拆了,才会被发现吧。

    国家的重宝,传世名器,被翁析匀寻回来了,他是大功臣,但是,此刻,这个大功臣却遭到了非人的待遇。

    他被关起来了……关在警局里。

    他晕过去之后,靳楠试图将他带走,可是在场的警察不答应啊,带队的还是市局刑侦科的大队长呢。

    靳楠受到指示,不得在这个时候表明身份,否则没人可以带走翁析匀的。

    但正因为需要暂时隐瞒身份,靳楠都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翁析匀落入警察手里。

    警局的拘留室里,翁析匀躺在冰凉的地上,面如死灰,一动不动。要不是还有着微弱的呼吸,这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具尸体。

    翁析匀在现场晕了过去,一个原因是身体本来就堪忧,另一点是……气急攻心。情绪太过激动造成的。

    他现在什么情况呢?他在做梦,在回忆……

    他脑子里肆虐着零散的片段,一会儿是爆炸声,一会儿是火光……直升机……手术室……还有他缠着绷带的脸……

    这些看似凌乱的画面最后都组合成了一个穿着制服,胸前挂满了徽章的男子……是这个人将翁析匀从游轮爆炸中救起的,也是这个人为翁析匀安排了面部修复手术,也是这个人使得翁析匀拥有双重身份。

    记得那一天,就是这个男子,庄严肃穆地对翁析匀说:“你记住,我们会给予你最大的支持,因为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但丑话说在前头,你的一切行为都是你自愿的,如果有一天你不幸被抓,我们不会出面解救你,只能靠你自救。”

    “虽然我们是代表国家的,可我们的存在必须要保密,不能因你一个人而暴露了其他同僚。虽然我们可以调动特权,可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对你的保护是不会启动的。所以请你理解并接受。”

    他说了这么多,而翁析匀也听进去了,最后他冲着这男子冷笑:“意思就是说,如果我出事了,你们为了保存颜面,只能选择牺牲我了?”

    那人沉默,最后无奈地点头,结束了那次谈话。

    这些是翁析匀在睡梦中所回想起的,当他醒来之后,还在愣愣地望着白色的墙壁,混沌的意识逐渐回笼,再看看眼前的铁门条,他蓦地站起来冲到门前,往外望去……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在这里?

    靳楠呢?

    沈泽宽的尸体呢?

    正当翁析匀想开口大喊时,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走过来,看见翁析匀,对方有点诧异:“你醒了……”

    翁析匀紧紧抓着门条,赤红的双眸发出骇人的光芒:“这是警局?你们凭把我关起来,放我出去!”

    这警察懒洋洋地说:“你还要意思问?沈泽宽的死,是不是你下手的,我们还要调查,你现在是命案嫌疑人,就凭这个难道还不能抓你?”

    命案嫌疑人……

    这真是翁析匀听到的最好笑也最荒唐的话了,明明是他为国家立下大功,找到了《万里江山图》,他不求什么表彰奖赏,但怎么会被怀疑是凶手的?

    翁析匀此刻还有些头晕头疼,浑身都没力气,可听到警察这么说,他的愤怒一下子窜上来。

    “把你们局长叫来见我!”翁析匀嘶哑的吼声,如同困兽,但也是有几分威仪的。

    不过眼前的人可是警察,虽然被翁析匀这气势所震住,可很快就恢复镇定,嘲笑说:“你没病吧?在警局还想撒野,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这里是京城,就算你在你家是地头蛇,可到了这里,你还得乖乖地老实点,否则……呵呵……”

    警察不理睬翁析匀所说的要见局长,只当他是疯言疯语,没放在心上,转身就走了。

    翁析匀气炸,但同时他想到了一件事……就算见到了局长,估计也不会被放出去。京城的市局局长,那可是副省级的级别,能轻易买账吗?豪门,商界的一方霸主,这些背景在局长面前都不够看。

    除非翁析匀可以透露自己的另一个身份……然而,那绝对不可以的。上级说过,会提供一切资源全力支持,可一旦出事就只能自己扛。就算他与“上边”是合作关系,“上边”也不会暴露的。

    换做任何人都一样,比如靳楠,比如其他参与的同僚,待遇都会是这样。享受特权的同时也要自己承担风险。

    翁析匀在极度的愤慨之后便稍微冷静了下来,坐在角落里,冷冰冰硬邦邦的地面,一阵一阵凉意袭来。

    “上边”所说的果然还是遇到的,现在的情况,他只能自救。

    翁析匀不是没有能力自救,只是他牵挂着桐一月和孩子,还有他的外公外婆……他在出发来京城之前是先去看望了外公外婆的,两位老人家很开心,叮嘱他早点回去,还说要做好吃的给他……

    爱人、亲人、孩子,他此刻多想见到啊,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只可惜,这里一摊子的麻烦事还要善后。

    外边,薛龙正在积极想办法将翁析匀保释出来,然而这事件很棘手,死的人是前任书画协会会长,是前任国安局局长的岳父。沈泽宽身份敏感,他遇害了,被怀疑是凶手的翁析匀,怎能轻易脱身?

    沈泽宽的女儿沈蕴梅已经火速出现在了警局,正在跟局长和刑侦科大队长谈话。

    薛龙最先是找的靳楠,以为靳楠可以通知“上边”下令把翁析匀放出来。但得到的答复是……这种事只能自救!

    靳楠还安慰薛龙,莫怪“上边”的作风如此,既然走了这条路,就注定有所牺牲,即使今天出事的是她,也还是自救。

    薛龙这心里啊,焦急又担忧,知道翁析匀醒过来了,他带着律师去,却迟迟见不到局长。

    局长头大啊,如果放走翁析匀,那么沈蕴梅夫妇这边怎么交代?

    但如果继续关着翁析匀,只怕也会有不少麻烦。

    沈蕴梅一口咬定她父亲的死一定是翁析匀所为,恨不得将翁析匀往死里整。

    薛龙在带着律师见了局长和翁析匀之后,结果不容乐观,无法保释,暂时也洗脱不了翁析匀的嫌疑,他还要被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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